BBS鄉民的正義 (SILENT CODE)
導演:林世勇
推薦:3顆星 (可有可無)
偉大而且容易操控的人們
我也是個鄉民,雖然比上不足,但比下也算是個有六年BBS經歷的"輕熟"鄉民,這部電影的前導片當初也有跟到,印象中我只對阿Ken的表現有興趣,單純就是好奇到底這部電影可以把"鄉民的力量"表露到甚麼程度,畢竟在網路上打嘴砲的人多,實際可以走到電影院去支持票房的人有多少,我一直存在著疑問。而後預告片終於出來,我慶幸這部電影還有動畫可以撐(而且動畫感覺很精采)…畢竟號稱"處處有鄉民",但從來不玩,甚至不知道BBS的大有人在,加上預告片裡許多鄉民術語…從商業考量上,這目標市場太狹隘也太難定義。但演員找到了陳柏霖和陳意涵,這兩位演戲起家的藝人,成為我對這部電影最大的期待…
《BBS鄉民的正義》的劇情,在我的定義裡,應該被稱作是"網路童話"。雖然號稱真人真事改編,但在我看來算是有八成以上結合了編劇和導演自己的想像,與同樣以網友七嘴八舌為元素的《電車男》相比,《BBS鄉民的正義》有些不切實際過了頭。只是當這些元素被拍成電影,並且結合了對廣大群眾不甚熟悉的"BBS",甚至專指"PTT"時,電影劇情的印象就變成普羅大眾對"這個網站"的入門,說實在的,不過就是一個"故事",這樣也並無不可。只是…這可能就是這部電影的全部了。對於其中提到的匿名問題、網路霸凌、人肉搜索幾乎都只是過場,而沒有太深的琢磨。看到底,到底甚麼是"鄉民的正義"?還是人云亦云阿…
先講演員的問題好了。雖然受限於愚蠢的台詞(台詞到底是誰寫的?這個人才應該出來面對),但主角陳柏霖還是裡面最亮眼的演員!從《藍色大門》我就對他收放自如的演技感到佩服,這次雖然飾演的角色深度並沒有這麼強,但"King"這個角色應該有的傲氣、邪氣,他都掌握的非常到位。而陳意涵也在於可惜劇本沒有提供更好的空間發揮,如果有時間讓她展現劇中角色對於網路的嚴重依賴,那麼後段跳樓的戲碼也不會讓人感到突兀。但總歸一句,整部電影最好看的地方,除了動畫,就是這兩位主角對戲的時候。
至於其他演員…我希望他們可以守好本分、各司其職。部分台詞太刻意這一點就不提,怎麼連說話都感覺像是在背書?除了點綴用的李組長還可以接受,其他的…郭雪芙應該是一名留學回來的記者,但卻看不到那股拗氣,反而就只是電影的說書人;修杰楷則是不夠邪,身為最後的大魔王,我只看到這個角色太過執著的愚蠢,與陳柏霖一比,沒看到任何反差,效果實在不夠明顯;蔡阿嘎…如果這篇文章可以被蔡阿嘎看到,我希望你可以繼續拍教台語的短片,因為電影裡的你沒有辦法如短片那樣稍微快轉,少了藏鏡人的對白,笑點真的出不來,和那兩名大學生一起反而覺得很多餘,有些段落甚至讓我覺得不耐煩…至於報社主管的那位仁兄,演成這樣,我希望連便當都不要發給他。(偷偷問,那個鬧鐘程式的聲音是不是就是藏鏡人的聲音阿?)
再來說劇情吧。故事主軸就是網路影片不小心流傳出去,導致上萬名網友誤會站方,幸而大家即時了解真相,用行動挽回不讓悲劇發生。這故事主線扯到了一大堆BBS裡的版面、站方、系統等元素,讓電影變得複雜又不好看,而且很扯。原因在於為了要讓一般觀眾也能了解這個網站在幹嘛,必須耗費很多時間來解釋說明,偏偏電影就選中這個如果不能理解BBS的人就很難搞懂的故事。雖然感覺上導演已經盡力簡化說明,但我仍然感覺這個故事太不親民,到底是何苦要讓自己陷入這個死胡同裡呢?應該有很多類似的故事是與BBS緊緊相關,卻又淺顯易懂的吧(如中指蕭、鳳山凱名)…幸好這部電影的動畫做得很棒,將PTT上各個版都實體化,否則對初拍長片的導演來說,功力不到實在讓人看得很辛苦。
這則故事的另一大缺點,就是收尾收的很爛。甚至我這樣認為,導演不知道應該怎麼收尾了。身為鄉民的我很明白甚麼叫做"萬人響應、無人到場"這件事,以我自己來說,知道PTT上有人因為這種事情要自殺,我會跳網頁到FB上,要嘛很鄉的發表自己的評論,要嘛就是心裡碎念網路上一堆白癡,死就死好與我何干。但偏偏導演讓劇情最後走入這樣的方向,PTT被迫關站、鄉民們心生愧疚…我覺得導演可能真的是不得已,才寫出大家一起排出"爆"來拯救版主這樣的扯事。你說鄉民們會揪出擋救護車的混蛋我相信、會在版上一起幫要約女友的阿宅出主意我也相信(夠資深的人應該知道我在說哪件事),但最後大家用行動證明我愛PTT?如果說到場的人有雞排可以吃,這我才相信。
劇本已經這麼辛苦,但我必須說還好有"動畫"。看網路上大家的評論,好像電影裡的動畫人物設定還是有稍微模仿一些先進,但我認為電影中為了盡力讓大家明白BBS的動畫技巧,真得足以說明台灣的動畫技術真的一等一的棒!我尤其喜歡導演將動畫穿插在真實的生活場景之中,這種技巧已經可以出一部全動畫電影,只要劇本好,我相信品質絕對在《BBS鄉民的正義》之上!其中對各個版面特色的描述、引起騷動時鄉民們的反應…甚至是最後大家爭相作亂的場景,動畫都幫上了好大一個忙!更不用說真實場面裡,用BBS的聊天、被人肉搜索時的全面包圍…幾乎可以說是我看過融合動畫特效輔助最棒的國片!要說動畫救了這部電影也絕對不為過。
其實《BBS鄉民的正義》讓我想起了去年暑假上映的國片《殺手歐陽盆栽》。畫面質感到氛圍類別很像這一點不說,就連本來可以很探討地很深入的可惜都一模一樣。《BBS鄉民的正義》一開始就挑明要來說說匿名、人肉搜索等文化,但到最後全部變成點綴用的元素,目的只在於推故事主線前進。講實在話…觀影者得到了甚麼?就是知道了BBS或PTT這東西,然後上面的網友人多嘴雜、口無遮掩又盲從但是很團結,其他的呢?當然電影可以只是娛樂觀眾就好,沒有必要負責教育觀眾,我也沒有打算來聊甚麼社會責任的東西,只是看電影的當下真的覺得可惜。故事只說到了"BBS"這東西的表皮,再深的?沒有了。
《電車男》會好看,在於故事主題是說網友們鼓勵主角追求愛情的勇氣;《Live殺人網站》也觸及了網路,講的是看熱鬧且不負責任的網友們盲從的過程。那《BBS鄉民的正義》呢?看過電影後,所謂鄉民的正義就是人云亦云、輿論殺人、多數暴力吧。這難道就是電影要帶給觀眾的?如果真的電影主旨在探討此事,那還有很多值得一提的觀點,但…偏偏這又只是點綴,只為了推動故事前進。到後來…就是動畫很精采、BBS很神奇、鄉民很兇惡、得到癌症要說出口,不要自以為是喔。
最後還是要說一些好話啦。其實現階段的國片的確是需要這種比較下里巴人的共鳴,我也不希望老是在國片裡看到陽春白雪的藝術,如果不接近人群,國片是很難有起色的。現在看國片,已經不是那個破百萬就稱為奇蹟的可怕時代了,從某些角度看,這部電影也開了新路,讓國片可以更多元、有特色。只是…我由衷希望製片方入門之後,如果行有餘力,可以在深度上做更多的挖掘,讓觀眾可以感受到導演"有話想要說",用電影本身激起共鳴而非單靠商業行銷,這才會是電影帶給觀眾真正感動的地方,至少我是如此。
電影劇情:★★☆☆☆
演員演技:★★★☆☆
角色刻劃:★★★☆☆
故事氛圍:★★★★★
畫面美感:★★★☆☆
服裝化妝:★★★☆☆
音效配樂:★★★☆☆
剪輯流暢:★★★★☆
節奏步調:★★★☆☆
影前評價:★★☆☆☆
綜合推薦:3顆星 (可有可無)
下回電影主題:惡女羅曼死 (Helter Skelter)